乡土的守望与忧思杨友泉小说精品选管窥
【作者】网站采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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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要】投稿邮箱 如今,“乡愁”俨然成了农村题材作品的主题。在诗歌里,“乡愁”似乎成了“白马秋风塞上,杏花春雨江南”的诗意;在散文里,“乡愁”恍若成了“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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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“乡愁”俨然成了农村题材作品的主题。在诗歌里,“乡愁”似乎成了“白马秋风塞上,杏花春雨江南”的诗意;在散文里,“乡愁”恍若成了“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”的暖意;在小说和纪实文学里,“乡愁”又大都成了脱贫致富奔小康的豪迈。乡村题材的文学作品少了向人性内部开掘的勇气,或者说,对于当下的农村和农民,大多数的写作者只是停留在表象,而没有深入到乡村的根部,远离真正的乡村和农民。
杨友泉不同,他骨子里还是农民。他熟悉泥土,也熟悉泥土里耕作的农人。尽管世事更迭,那些终日在田间耕作的人们有的已经离开乡土,走上城市的建筑工地,但在他的眼里,他们在建筑工地上砌砖的姿势和在地里种包谷无有分别。他们不想睡“杈杈床”,为了寻找“木板床”,有的农村妇女不惜半夜逃走。为了睡上“弹簧床”,再难也要挤进城里。然而,在城里的生存并不比在田野中更为容易,因为一块疤痕,见义勇为的农民工被诬为黑社会,找不到工作,娶不到老婆。杨友泉写出了农村的贫困、农民的艰辛以及他们的抗争,写出了农民群体进入城市的先天不足,而在城镇化的推进下,农村又没有了他们立足的基础。当然,爱情的纯美、田园的诗意也与之并存共生。
杨友泉作品
对于人性的深度开掘,是杨友泉小说的特质。他的小说如一台挖掘机,理性地向人性的纵深探索。《弹簧床》中,谢龙和“我”看了电影《陈奂生进城》后,睡“杈杈床”的小伙伴想尽法子都要进城感受弹簧床的魅力;而谢龙的母亲去远处做客睡了几夜的木板床后,回来就再也睡不踏实,“终于在半夜去找她的木板床了,再也没有回来过”。人心一旦受到“物欲”的刺激,人性的贪婪即刻显现。谢龙和“我”即便要走六十公里的山路也要去县城招待所坐一下弹簧床,看一场电影;支书家的自行车将“龙城”与“谢庄”的距离拉近,也将支书的女儿大双与谢龙拉近。然而,大双终究要嫁个城里人,哪怕他是个瘸子,因为他父亲是个局长,大双可以去做临时工。在“物欲”之前,爱情只是昙花一现,或者不值一提。为了睡“弹簧床”,谢龙最后也进了城,在建筑工地上打工,攒钱买了拖拉机,成了“龙城”人,然而,他终究被人推入了监牢,那是与他睡“弹簧床”的女人。农村人要想过上城里人的日常生活,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。《疤痕》里的陈大胜,因为偶然的一次“见义勇为”,额头上留下了疤痕,而他又没有城里人的心计,去公安部门邀功请赏,只是在破案的过程中才把他这个隐藏起来的英雄“揪”出来。事实上,他却因为这道疤痕相亲不成,打工不成。干了一月活,还被黑心的工头黑了工钱。这道疤痕给他打上了坏人的“烙印”,他到处觅工不成,产生了仇恨,终至入狱。人生充满了荒诞,人心的险恶在此袒露无遗。在《一个人的战争》中,这种人生的苍凉无助之感,人性之卑劣更为触目惊心,小说一步步把人逼向了绝境。为了女儿上大学的学费,妻子不惜故意让车撞死,结果开车的是个穷鬼,交警判的八万块钱补偿无力偿还,卡车保险脱保,驾驶员无钱,所在单位是个林场,账上只有两元钱,岳父母认定女婿把钱据为己有,以死相逼。妻子的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无论丈夫如何诉求,交警始终拖着哄着,因为他们不可能拿钱。为了女儿读大学,两条人命换不来八万块。最终女儿仍然选择了打工。在这个过程中,驾驶员无法可想、单位无力解决、交警爱莫能助,曾几何时,人心变得如此“漠然”。金钱带来的虚假繁荣背后是人性的扭曲。皮得的岳父母,不为女儿的死伤心,要的是八万块的养老钱,原本纯朴善良的农民,也逼成了要钱不要命的无赖。而在《你得赔我田》中,杨德旺不慎将拖拉机头开进了李广发的茭瓜田里,柴油泄露到田中,竟然意外使那块茭瓜田长得又肥又壮,他索性再买了箱柴油倒入田中,当年卖了好价钱。于是全村人都学他往茭田里倒柴油,大家也卖了好价钱,只有李广发坚决不加柴油,他的茭瓜又瘦又小,卖不出去。为了钱,大家都干昧良心的事,可还有李广发仍在坚持,这就是难能可贵之处。在《跟踪》中,我们看到了黑恶势力在农村的存在,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,农村黑恶势力变得更为猖獗,仅靠警方的力量是不行的,靠吴凤书那样的农村老人不屈不挠的斗争也是不行的。《恶之花》中,无助的残疾人干起偷窃的勾当,这本就是恶,而保安、警察和“我”的以恶制恶,更是让人性呈现出令人心痛的残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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